焚林成烟。

我见青山多妩媚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。

【瓶邪】他挡你姻缘

私设如山,欢迎捉虫。


张海客嚷嚷着要非要见他家族长一面,电话从雨村没下雨打到雨村天刚晴,我一回归养老生活的正常人实在受不住,就给闷油瓶批了个条叫他早去早回。

其实我本来就不怎么好意思把闷油瓶捂在家里,遮遮掩掩金屋藏娇似得。如果我真想与世隔绝,没有人可能阻拦现在的我。另说,我现在是认准了无论他走到哪里,都会认得回家的路。除非他失忆了,我再填进去十年把他追回来。

四九城嘛,来回一趟能销多少筋骨?我不信现在他老张家神通到把飞坤巴鲁庙扎在皇城根脚下。但以防万一,我提前知会了小花帮我准备个人皮面具,我总觉得这次等待着闷油瓶的,不止张家人。


果不其然,是在新月饭店见面。我以为现在的张家人,如闷油瓶,是吸取了洪武年间过分积极入世的教训,才在后世保持低调的,现在看来,这只关乎个人性格。

沙海计划前几年间,我对用人皮面具易容的运用有了很大长进。我带上面具,换上了侍者的衣服,身上的伤都叫人小心遮盖过了。脖颈处也让人用小针刺了一下,这是种暂时改变声音的技巧。除非扒了我的衣服再把我身上搓洗干净,他们是发觉不出的。

其实被拆穿也没什么大不了,这里是新月饭店,小爷我还欠他们小三个亿,他们怎么舍得我磕到碰到,指不定捧起来比宝儿还亲的。尤其按理说九门和张家本族关系是不善的,鬼知道张海客这次想怎么骚包,只希望他别骚到我这把老腰。


待房间里人坐齐——其实一共就三个人,我立在门口看他们进来的:张海客和一个青年前后脚走了进去,那个顶着我面皮的人眉宇间有些紧张,虽然看上去与常态无异,但这些细小的改变是我自己才懂的,不然怎么叫原件和复刻呢。

那个青年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。我听到张海客叫他“齐小哥”,这下没跑了,我心里的迷着落了一半。

这齐小哥应该是八门后生,被找来观天象算泰否测姻缘的。只是不知道张海客求什么,难道看上了姑娘,带上她生辰八字来求族长许婚,还带了个公证人?

闷油瓶是从我左手边走来的,他的眼神似乎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一下,又很快移开了。我心道我靠,果然相处十年有余我们心有灵犀吗,这都能被张哥您发现。他没有拆穿我,只是皱皱眉,在张海客出来迎他的前一瞬又恢复如常。

果然是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泡了大半生的人,小张哥张千军他们做派就是不一样,什么封建等级啊,落张海客这儿就是对族长鞠个躬陪个笑。我看着自己的脸皱皱巴巴有些小紧张地给闷油瓶鞠躬,就也想发笑。


张海客对闷油瓶介绍起那位齐小哥,说这是八门的后生,将祖上的法诀习了大半,虽说可能不如齐铁嘴的算术精妙,但也是当世一极。

闷油瓶点点头,眼神却没向那齐小哥看一眼。

我看这跟看电影似得极为专注,现下才突然意识到没给他们上茶,我拎了壶碧螺春就快步走进包间移到桌边,正巧张海客在说:“族长,你的八字我已经给人小齐了,现在就差左手手相,你给他看一眼让他早早给算出来一姻缘,事成给族里留个后,海楼和千军他们就不再求什么了。”


我差点笑出声,但行走江湖多年小爷我稳如我四叔,手也没抖地就给闷油瓶递上茶。

闷油瓶微微抬头看我,像是接受到了我的脑波敲敲话信号,就将手伸了出去,展开给那齐家后生看。

齐家后生看得仔细,末了还伸出左手掐了掐,我看着觉得神神忽忽,准备走出去继续听墙角。

那齐小哥突然说这奇了怪了。

我顿时有了兴趣,就立在门侧的桌台旁背对着他们摆持着桌上物件,偷偷听这齐说什么奇了。


那齐家后生说闷油瓶的红线出现的挺晚,在他七八十岁的时候才能触得一二。齐小哥显然也知道张家人寿命奇长的事,于是继续说,这姻缘起初两三年间明显得很,但就是两人都没讲透,因为那时“二者命中大劫尚未渡”,后来又延续了十年,这十年间又变得极为淡薄,相必是那两人相隔万里,不得相面亦不得言语。

张海客听到这儿,一声叹息,问到现在还有吗?看他的表情像是已被否认般有些落寞。

那齐小哥顿了顿,说,有,还真有。

“近两年,就是十年过后的这两年,这份因缘竟又厚重起来,现下观之,如棵百年榕树,生得盘根错节。”

齐小哥极为认真地讲:“让你与那人分离之事,除却生死,应当再无他物了。”


张海客明显精神一振,问这人现在身处何地,小齐你可以算得么。

齐小哥沉默了一下,继而回答,就在此处。

他又解释说:“所以我才觉得生奇,在座二位的八字与命门我都知道,我看并不与那人相同,而我自己更是没可能的。”

他突然向我这边一瞥,我端着瓜子正准备摆桌上,被他这一看就有些惊讶,但稍稍检查便确认自己伪装没有暴露。我对他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,问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帮到您吗。


我回村比闷油瓶早几天,他没有身份证,没有飞机可以坐。

看到他回来我特别开心,颇有些看着自家仔长成人该成家的成就感。

同时也有些小忐忑。

“齐家后生没给他洗脑什么'这人挡你姻缘'之类的话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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